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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苏漫修律师事务所  倪歆晨

【案情简介】

     北京牛电科技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牛电公司）拥有ZL2015301679602—前面板、2015301680741—电动车左侧面板、2015301677359—右侧面板的三个电动车外壳产品的外观设计专利，牛电公司发现在唐某、李某分别经营的淘宝店铺中销售装配有这些产品的电动车，向杭州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六件案件的诉讼，请求法院判令唐某、李某立即停止侵害牛电公司的外观设计专利权行为，并赔偿经济损失及制止侵权的合理费用每案人民币35万元，合计210万。我所接受被告唐某、李某的委托，经过多方调查取证，一方面进行不侵权抗辩，同时找到了可以证明被诉侵权产品具有合理来源的关键证据并提交法院，进行合理来源抗辩。最终对于不侵权的产品，原告主动撤回了四案的起诉；对于构成侵权的产品，法院亦接受我方提出的合理来源抗辩观点，判决唐某、李某停止侵权，但无需承担赔偿责任。最终被告没有在全部六案中发生经济损失，合理来源抗辩是本案的辩护亮点。                                                 

    【代理意见】

     被告方答辩：被控侵权产品具有合法来源，系从锡山区安镇源佳电动车配件经营部（以下简称源佳经营部）购入，而源佳经营部系从台州市黄岩奔隆塑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奔隆公司）采购，故无需承担赔偿责任。为证明该观点，我方克服了个体工商户进货时手续不规范、缺乏合同、发票与转账记录等直接证据的弱点，而建立了一个完整的间接证据链，其中关键证据包括：1）被控侵权产品前面板的背面烫塑有奔隆公司商标标识，2）唐某、李某向源佳经营部经营人赵某采购被诉侵权产品的汇款凭证，3）奔隆公司和源佳经营部分别出具的情况说明，情况说明确认涉案电动车外壳是从源佳经营部采购并由奔隆公司供货的成套配件，4）奔隆公司股东张某于2016年9月27日申请第201630484594.8号“电动车（大金牛）”外观设计专利，其前面板正面与涉案专利相同。5）2017年2月1日，奔隆公司就该专利出具了许可使用授权书给唐某、李某，许可期限为2017年2月1日至2020年1月30日。                                               

【判决结果】

     法院认为：唐某、李某未经专利权人许可，通过淘宝网店销售、许诺销售涉案产品的行为己构成对本案专利权的侵害，依法停止侵权；但原告指控唐某、李某制造了涉案产品，而未提供有效证据证明，本院对该诉讼请求不予支持。至于原告要求唐某、李某承担赔偿责任的主张，本院认为依据在案证据，足以认定唐某、李某系从源佳经营部购得涉案产品后用于销售，鉴于在案并无证据证明其明知涉案产品构成侵权，故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专利法》第七十条之规定，无需承担赔偿责任。

法院判决：一、被告唐某、李某立即停止侵害专利号为21201530167960.2的“前面板“外观设计专利权的行为，即停止销售、许诺销售并销毁库存涉案侵权产品；二、驳回原告北京牛电科技有限贵任公司的其他诉讼请求。                                                      

【裁判文书】

    浙江省杭州市中级人民法院(2018)浙01民初2508号、2510号民事判决书；浙江省杭州市中级人民法院（2018）浙01民初2507号、2509号、2511号、2512号民事裁定书。                                           

【案例评析】

目前，在专利侵权案件中法院认定合法来源抗辩成立的案件少之又少，反观合法来源抗辩在大多数案件中无法成立的原因，一般包括：1.被告提供的有关证据并不完整，未能形成完整的证据链，市场交易行为不规范，订货、送货形式往往比较随意，未能形成交易凭证或所形成的相关交易凭证很难符合法律的采信要求；2.相关证据一般只记载商品的名称、数据、价款等信息，未详细记载所交易商品的型号、技术参数等，无法与被控侵权产品形成一一对应关系；3.作为第三方的供货方不愿参加诉讼，被告提供的买卖合同、交货或付款凭证等真实性无法确认。

     本案的典型意义在于被告积极提供了证明合法来源的证据链条，使法官足以形成被诉侵权产品确实具有合法来源的自由心证，最终认定被告的合法来源抗辩成立。在对被诉侵权产品仔细勘验地过程中我方发现在前面板背面烫塑有奔隆公司商标标识，虽然标识较小，且与前面板背面颜色一致故而比较隐蔽，但通过拓印或手电筒照射仍清晰可见，在法院开庭时公证查封的前面板内侧同样可以看到此商标标识，法庭当庭记录在案。唐某、李某系向源佳经营部购入该产品，可以提供相应的汇款凭证，而源佳经营部虽未提供从奔隆公司购入该产品的证据，但出具了盖章的情况说明，最关键的是奔隆公司在本案中亦出具了盖章的的情况说明，以上证据可以确认此产品系从源佳经营部购入，而源佳经营部系从奔隆公司采购，构成完整的采购证据链。另外，我方还提交了奔隆公司股东张某将其申请的与涉案外观设计外形相同的前面板专利授权给唐某、李某使用的许可使用授权书，从侧面证明该产品系出自于奔隆公司，使被诉侵权产品具有合法来源进一步达到高度盖然性的标准，最终被法院认可。                                                                                                                                                     

【结语和建议】

    本案中侵权者为个人经营者，这些经营者的共同特点都是从市场上采购现成的配件，组装成某一产品再进行销售，他们一般不具有规避专利侵权风险的能力和意识，因此，建议这些经营者在采购配件时一定要规范交易行为，完整保存交易相关证据，尽量采购具有商标标识的可溯源产品，合同、发票、汇款单要写清楚产品的品名、规格型号、参数，可以降低专利侵权案件的赔偿风险。